吃大闸蟹是一种季节性的享受,俗语说:“秋风起,蟹脚痒,九月圆脐十月尖。”九月要食雌蟹,这时雌蟹黄满肉厚;十月要吃雄蟹,膏足肉坚,吃得满嘴脂香。
我在这个季节赶上去上海,怎么能错过大快朵颐的好时机呢。
阳澄湖离上海不远,位于昆山市东北部,坐高铁从上海虹桥站只要20分钟就到了昆山南站,再转乘公交车的话却需要2个多小时,才能到三十多公里外的阳澄湖。这一刻早已等不及,我赶紧滴滴专车,约有半个小时,就见到了烟波浩渺的阳澄湖。
阳澄湖的蟹称为蟹中之冠,这与阳澄湖的特殊生态环境有关。阳澄湖水域方圆百里,水质清醇如镜,水浅底硬,湖底底质好,活水性好,透明度高,天然饲料丰富,含钙、镁、硅、铝、氧比值高,正是螃蟹定居生长最理想的水晶宫。阳澄湖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造就了大闸蟹的独有特征:青背、白肚、金爪、黄毛。
到了阳澄湖,果然来到了蟹的王国,路边的蟹店一家挨一家,一庄连着一庄。开车的师傅说,如果是周末,上海、苏州、杭州等周边城市来吃蟹的人能把高速路堵死,不费三四个小时,你是休想吃到蟹的。
早就听说阳澄湖有许多是“洗澡蟹”,就是外地的蟹拿到这里来冒名顶替,在阳澄湖水里泡泡就当阳澄湖蟹卖个高价了。
所以,我们一路执意要到湖里吃正宗的蟹。这里的司机都是吃蟹的专家,我们的车从主路上一头扎进枯草萋萋的小路,颠簸片刻,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阳澄湖了。湖边停泊着几个渔船,专车司机说,每个船上都是吃蟹的,可以保证是湖里的现货。阳澄湖终年碧波荡漾,幽静雅洁,芦叶青青,现代京剧《沙家浜》的故事就发生在这片阳澄湖水域上。耳边回响着郭建光的西皮原板:朝霞映在阳澄湖上,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。全凭着劳动人民一双手,画出了锦绣江南鱼米乡。脚已经踏上小船的悬梯。
“老板,蟹怎么卖啊?”听到我们要买蟹,老板高兴地带着我们穿过甲板,来到后舱,摇起水下的铁笼,一只只传说中的阳澄湖大闸蟹浮出水面。
“这不是洗澡蟹吧?”我还想确定一下,没有想到老板已经拿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雄蟹摆到我眼前,“你自己看,是不是阳澄湖的白肚、金爪,不是不要钱”。
“怎么卖啊?”“5两的100元,4两的60元,你们要多少?”说着老板已经抄网兜准备装蟹。
“我们不买,我们是来吃蟹的”。我赶紧解释,虽然比想象的贵了许多,心里其实已经下决心,既来之,则安之。我们两人今天说什么也要吃它个饱。
“你们俩啊?不买就算了,我们不现做现吃”。蟹老板说着就立刻放下蟹笼,收拾起家当,再也不理我们了。
之后在附近的几条船上都被一一回绝了,奇怪,明明每个船上摆着大大的餐桌,岸边还圈着不少活鸡、活鸭,一副大吃二喝的氛围,可就是不接我们的单。
赶紧打电话给专车司机,叫他回来说个明白。原来是嫌我们人少生意小,占了桌子影响他们的大买卖。
都说店大欺客,没有想到阳澄湖大闸蟹也是势利眼,只想赚大钱。
专车司机到底是阳澄湖的老江湖,他对我们说,阳澄湖吃蟹都一样,别的地方还便宜,名气更大。我们又一路高速,不到半小时,就来到了阳澄湖东岸的巴城镇,看到巴城的标志口号是:“阳澄湖美,巴城蟹肥”,我想,我们这才来对了。
巴城老街的阳澄湖是又一大景点,老街老房子临河而筑,面街枕河,鳞次栉比,沿河一窗,粉墙黛瓦;石岸斑驳,河埠错落有致,水色清冽,舟楫如梭,一派江南水乡风情。
走过老街有一个巨大的品蟹广场,高大牌楼的一字排开,都是前店后湖的阳澄湖蟹舫苑。这里的蟹要便宜许多,一对雌雄蟹只要一百元,仔细端详也确实是久享盛誉的“中华金丝绒毛蟹”。
于是,我们一人挑了一对个大、力强的,用绳扎紧,入锅隔水蒸熟去了,又去选了瓶宁波加饭酒温上,因为按照传统做法,吃蟹时必须配上酱汁和黄酒,既能调味驱腥,又能完全吊出阳澄湖大闸蟹的美味来。
这时,老板又拿来菜单让我们选点配菜,一看菜单,蟹还没有上来,我已经胃口大开了。阳澄湖水产资源十分丰富,不仅有阳澄湖清水大闸蟹,还有被称为“湖中六宝”的白鱼、鲢鱼、清水虾、螺蛳……舌尖上的阳澄湖真是美不胜收啊。
菜一道道上,个个不失所望,大闸蟹的味道比以往的确实好吃许多,肉质细腻带甜,很有弹性,雌蟹黄满,雄蟹膏足,再加上清水小河虾,酱爆鲜螺蛳,现烧白斩鸡,荠菜大馄饨,让我们吃个酒足饭饱。
突然,同去的朋友跟我算起账来,说是咱们千里迢迢赶到阳澄湖,吃到和咱们太原五龙口差不多的东西,价钱呢好像要贵好几倍。
我望着满桌的空盘,一口喝干剩余的宁波加饭酒,拍拍圆圆的肚子,坚定地大声吐出一个字: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