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杨守松
秋日初,西风斜阳,台湾作家白先勇出现在阳澄湖畔。白先生身穿深紫色的长袖衬衫,红彤彤的脸膛,在晚霞的映照下,显得生气勃勃,满世界的青春朝气。
白先生以小说闻名于世,他的《大脚奶奶》和《玉卿嫂》等名篇红极一时,至今仍是台湾文学的代表之作。近年来,白先生痴迷于昆曲的传承,全身心投入于青春版《牡丹亭》的制作,在苏州紧张工作的时候,忙里偷闲,带领剧组的全班人马,到昆山来吃大闸蟹了。
白先生说,他1947年春天就来过昆山了,不过不是专程来的,是路过,火车在离开上海的第一站,他下来看看,“金灿灿的,满地都是油菜花”!
昆曲是白先生的最爱。我说,昆曲的故乡就在昆山,就在阳澄湖畔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是阳澄湖的秀水灵气孕育了优雅脱俗的昆曲,也是阳澄湖的水质水草滋生了鲜美无比的大闸蟹。
说到大闸蟹,白先生说,他小时候在上海就吃过了,也知道是阳澄湖的,最好的,可是他没想到,50多年以后,他才真的到阳澄湖边上来吃螃蟹。
白先生嘬了几口黄酒,兴致高了,谈兴浓了,只是待大闸蟹上来后,先生的话就少了,他专心地在品尝,在体味。先是雄的,后是雌的。而在此时,白先生念念不忘的依然是他的最爱,他的昆曲,他的心血与灵魂全都投入了的《牡丹亭》,我就笑说,那雄的是“柳梦梅”,雌的就是“杜丽娘”了……
不知不觉的,夕阳走了,月亮来了。我说,巴城的阳澄湖大闸蟹味道怎么样?白先生说,真是不虚此行,这蟹的味道太美了——说着他撩起袖口,仿佛杜丽娘的水袖,然后又加重了语气说:这是最正宗的——其他的螃蟹“黯然失色”!